90年代前南斯拉夫內戰爆發,阿爾巴尼亞人佔多數的科索沃地區趁機爭取脫離塞爾維亞獨立(直至2008年才成事),而瑞士的陣容裏有出自科索沃的移民後裔,包括:沙基利、沙加和比哈美(至於另一阿裔移民迪斯馬利,其父母出自原屬於南斯拉夫的馬其頓)。沙加的父親,曾經因為出席反南斯拉夫遊行而成為政治犯;沙基利的家庭,在1992年以難民身分獲得瑞士庇護。他本人在得知世界盃的分組抽籤結果時,於個人Instagram更寫上“Hmm i like this Draw!”,更被一些塞爾維亞人視為挑釁。以上的背景,早已經為二人的手勢立下了注腳。
米洛舍維奇在科索沃發表就職總統演說
當然,雙方衝突越演越烈,亦不純粹是塞爾維亞人單方面壓迫的欺壓、暴行所造成的結果。抗衡塞爾維亞軍隊的武裝部隊科索沃解放軍(Kosovo Liberation Army),曾經因為屠殺當地塞族人以示報復,所以一度被美國國務院列為恐怖主義組織。塞爾維亞人對科索沃獨立的反感情緒,一方面是因為上述的屠殺歷史,另一方面是因為塞族人認定科索沃是他們的文化搖籃。1389年,篤信伊斯蘭教的鄂圖曼土耳其帝國與信奉東正教的塞爾維亞、波斯尼亞聯軍在科索沃展開決戰,雙方傷亡慘重(兩軍主帥皆告陣亡),但塞爾維亞王國自此步向衰亡,並且令巴爾幹半島逐漸落入土耳其人手中。這場戰役被塞爾維亞民族主義者視為塞族身分認同誕生的契機,他們更強調自己才是巴爾幹半島的捍衛者,因此便把科索沃視為民族的「聖地」。六百年後(1989),塞爾維亞領導人米洛舍維奇(Slobodan Milosevic)甚至選擇科索沃作為發表他就職總統演說的場地,宣示其大塞爾維亞主義的立場。故此,就算有許多塞爾維亞人一生人從未踏足科索沃,但是他們視科索沃獨立為破壞領土完整,並對這塊地方有一份難捨難離的感受。
基於這個原因,對科索沃的問題成為塞爾維亞政客撈取民粹支持的工具。塞國外長Ivica Dacic在出席與利比里亞外長的記者會時,向傳媒形容塞爾維亞在世界盃首戰對哥斯達黎加的勝利是一種「微小而迷人」的復仇——哥斯達黎加是首批確認科索沃主權的國家之一。而且,塞爾維亞總統胡斯錫的兒子Danilo亦被指在比賽期間與塞國足球流氓集合,並穿上印有科索沃地圖圖案的T裇,還寫有「不會投降」的塞語字句。既然無法扭轉科索沃獨立的政治現實,足球便成為贏族自豪感的難得機會,無怪乎塞爾維亞球員、球迷——包括在比賽入球的中鋒米杜域,都對於瑞士一戰如此著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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